挺长时间不刷，大数据还保留着记忆，首页全是学习的。他手动搜了自家店名，想看看这季新品的评价。</br></br> 看了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，正起身想回去睡，忽然听到隔壁一声低咳。</br></br> 林晃没想到邵明曜还在院里呆着。</br></br> 他小声走到墙根下，像个变态一样偷听邵明曜咳，又听着他往屋里走，随手把什么东西扔在了小石桌上。</br></br> 这才反应过来，原来这哥大半夜不睡觉，一直站在院里看书。</br></br> 今天的晚安短信没提晚安，换作一句话——“释然之路既不向左也不向右。”</br></br> 林晃很想对答一句，奈何文化水平有限，抓耳挠腮半天，最终只回道：“晚安，邵明曜。”</br></br> 加上名字，主要是为了增加句子的长度。</br></br> 第二天早上林晃去送麦芬，邵明曜已经走了，留下北灰蔫了吧唧地趴在老树下。他随手掀过扣在桌上的书，入目就是昨晚那句话。</br></br> ——释然之路既不向左也不向右，它通向自我内心。此间唯有神明，此间唯有和平。*</br></br> 还没琢磨明白，陈亦司就来打扰。</br></br> 【没意思：然然说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，是因为我俩还没搞在一起吗。】</br></br> 林晃看看手机，又瞅瞅手里的书，深觉非也。</br></br> 【lh：本质是文化水平差异，和在没在一起无关。】</br></br> 【没意思：不会吧，然然才高中毕业。】</br></br> 【lh：你不是高中辍学么。】</br></br> 【没意思：那倒也是。】</br></br> 赶在早自习前，林晃一头扎进数学组。</br></br> 第二张竞赛卷没人给他讲，他抠着那本竞赛书，死皮赖脸地硬是给做下来了。但几何专项都是证明题，证得对不对，他心里也没谱，还是要交给马老师审判。</br></br> 早上数学组繁忙，老师们来往路过，都好奇地朝他瞅上一眼。</br></br> 马老师一边喝枸杞水一边看卷子，笑眯眯的，时不时推过来一指，问他这步怎么想的、那步怎么想的、为什么要用这个定理、为什么要连那条线……</br></br> 他耐着性子，对答了十来分钟，老马还是笑眯眯地喝水，就是不说对错。</br></br> 林晃瞅着那杯水到底，终于忍不住了：“老师，能别笑了么。”</br></br> 马老师问：“我笑怎么了？”</br></br> “瘆得慌。”林晃说。他也不想知道对错了，转身道：“老师我走了。”</br></br> “你等会儿。”马老师把他喊住，终于拔开一支笔，开始在他卷子上写东西，边写还边吸着鼻子闻，“你是不是又给我带面包了？想换第三张卷子？”</br></br> 林晃包里是揣了一只麦芬，但没打算主动给，仅仅是以防某些人民教师自己脸皮厚。</br></br> 这不就防住了么。</br></br> 但他沉得住气，“没有。马老师，我不想要第三张卷子。”</br></br> “这样啊。”马老师点点头，迅速写完，把笔帽一盖，从抽屉里又抽出一张卷子，叠在旧卷子下一起推给他，“这几道题都做对了，但还有更好的思路，我给你写在卷子上了。你不给我面包，我还是给你第三张卷子，希望你化感动为力量，下一张卷子也惊艳我一把。”</br></br> 林晃接过卷子，仔细消化了一会儿这番话。</br></br> 是表扬他做得很好么。</br></br> “高三的又给你讲了？”马老师问。</br></br> 林晃平静作答：“没。他忙。”</br></br> 竞赛题也就那么回事，非要自己啃，也没什么啃不下来的。</br></br> “还挺独立。”马老师笑，“没面包就走吧，正好我也不爱吃那齁甜的，人到中年最怕烂牙，堵个牙别提多疼了。”</br></br> 林晃都走到门口了，闻言又回头。</br></br> 他掏出那只麦芬，平静道：“我想起来了，其实我给您带了。”</br></br> 他毕生做过的最高糖配方的麦芬。</br></br> 献给尊敬的马老师。</br></br> “老师再见。”</br></br> 走出数学组，屋里传来一阵笑声，笑得最欢的就是马老师。</br></br> 林晃不明所以地往前走，走近拐角，迎面冲出来个高个男生。林晃走路直，但那人走路晃，像根不安分的软面条，到处变轨。</br></br> “诶我去！”那人紧急闪身，把一只卡片相机护在怀里，“好险！”</br></br> 后面跟来另一个男生，神情冷淡，“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。”</br></br> 前面的男生吸吸鼻子，“我是突然闻到一股惊人的甜味，同学你——”他朝林晃一抬下巴，“诶，你怎么拿我班卷子啊，我说老马最近不愿意搭理我呢，合着外头有别的学生了啊。”</br></br> “……”</br></br> 谁啊，像和他很熟似的。</br></br> 林晃瞥了一眼，闷不做声继续走。</br></br> 刚走两步，身后马老师一嗓子喊了出来：“窦晟！给我进来！”</br></br> “诶！来了！”那男生提步小跑，大大咧咧地吆喝：“老师，你是不是给外班学生吃的了，我都闻着味了。”</br></br> 隔了一会儿，好像没人理，那男生又说：“谢澜你说句话啊，你的小蛋糕一准被他给别人了。”</br></br> 林晃脚步一顿，回头往数学组看。</br></br> 闹了半天，马老师向来是主动给自己班学生发吃的，只是单独从他这个外班的身上蹭好处罢了。</br></br> 区别对待，真没意思。</br></br> 邵明曜又请了两周假，基本上住在医院了，只偶尔白天会回家。</br></br> 林晃每天都去他家兜一圈，见不着对象，只能在对象家里玩找茬——送过去的面包不见了，厨房里残留了番茄炒蛋味，装米的罐子空了……</br><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