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后，你与我一直在一起。”</p>
顾茫清瘦的脸上流露着和煦的笑。</p>
他抬起手，与墨熄十指交扣：“只要不到终点，什么都是有希望的。在我牺牲之后，你不也一样怎么也想不到，我还能这样和你说话，握着你的手吗？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“墨熄，无论结果怎样，你是从来都不服输的，我也一样。我知道你心中同样是悲悯众生，家国为重。我们从来都是一路人。所以，按着逆转石的指示做吧。”</p>
他说着，踮起脚尖，轻轻吻过墨熄的嘴唇。</p>
“是生是死，我永远爱你，以你为傲。”</p>
第193章日契</p>
分裂魂魂,制成钥匙。</p>
就像一场噩梦，犹在炼狱浮沉。</p>
墨熄甚至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一步一步进行下去的。</p>
他像是已经死了。</p>
他仿佛看到自己的魂灵浮至了帐篷之顶,飘飘摆摆地俯瞰着帐篷里的两个人。他看到自己所做的这一切,看着顾茫的鲜血在夺魂的时候从胸膛的创伤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来,而被剖魂的那个青年，却一直在对他说，没关系，没关系。</p>
多年前顾师兄在篝火面前笑嘻嘻跟他说，希望九州升平，人人得而公允，他愿为之赴汤蹈火，粉身碎骨。</p>
如今想来,就和诅咒一般。</p>
钥匙最终凝成了,是蓝宝石扳指的模样，被墨熄握着，颤抖地交托到顾茫的掌心里。然后他用他会的所有疗愈术法愈合着顾茫的伤疤,擦拭着斑驳的血迹。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，一滴一滴地滚落下来,最终和鲜血混浸在一起。</p>
顾茫不住咳嗽着,如此剖魂之痛,他理应昏死过去了,可是他一直竭力地大睁着那双清澈的眼睛，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墨熄的脸。</p>
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两魄，最后的记忆与理智很快也将随之土崩瓦解,而痛对他而言，是他早已习惯的滋味，是在他背负着密探的使命赴燎的那一刻，就一直在体会的东西。</p>
他能忍耐着，再多清醒地看他的墨师弟一会儿——他知道自己这一生，说来无私，那是对自己。可他对墨熄，却一直都是自私的。他把他所有的热血、生命、乃至魂灵都献给了他所渴慕的清平世道，留给墨熄的始终都是伤别离。</p>
或许只有这一刻，六年前行将失去记忆的他，和六年后行将离开这里的墨熄，他们才拥有了一生都求而不得的真挚与安宁。</p>
墨熄还在竭力愈合着他胸口剖开的疤，顾茫握住他的手，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痕，他说：“不用再废力啦……放心吧，我不会有事的。”</p>
“你知道吗墨熄，我是轻易死不了的……你以为燎君没有尝试着杀过我吗？你以为君上没有尝试着暗杀过我？”</p>
“他们不杀我，不是因为像他们说的那样，说我异变太甚，不知道死了之后会导致什么后果。他们早就尝试过，只是……都……咳咳……都失败了。他们心里很清楚，我与血魔兽融合，只有它死了，我才会随之死去，所以……”他顿了顿，费力地喘息着，“师弟，你不用再替我疗伤了……”</p>
“陪我说一会儿话吧…我只想再和你说会儿话…好……好不好？”</p>
墨熄握住他伸出来的沾血的手，贴在自己脸颊边，半晌，哽咽道：“好。”</p>
顾茫就笑起来，他笑起来的时候总有一种朝气和野性，哪怕在这个时候也一样。</p>
墨熄沙哑地：“想聊什么？”</p>
“其实也没什么……”</p>
顾茫仰望着帐篷的顶，那里透出一片小小的星空。</p>
“就是……就是很想跟你说对不起。墨熄，我……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太自私了？我对你没有说过太多的真话，而你……”</p>
“而你，一直都是掏心掏肺地对我……”</p>
墨熄摇头道：“我知道你的迫不得已。”</p>
我知道身为一个密探，在真假之间浮沉，你有多不容易。</p>
顾茫侧过头来，墨熄看到他的眼尾有清亮的泪痕淌过：“……师弟……”</p>
他伸出手，想去触碰墨熄的脸，但是他没有太多的力气。于是墨熄握住了他的手，亲吻着，带到了自己的脸颊边。</p>
顾茫痴痴地望了他一会儿，眼眶一直是红着的。</p>
顾茫清瘦的脸上流露着和煦的笑。</p>
他抬起手，与墨熄十指交扣：“只要不到终点，什么都是有希望的。在我牺牲之后，你不也一样怎么也想不到，我还能这样和你说话，握着你的手吗？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“墨熄，无论结果怎样，你是从来都不服输的，我也一样。我知道你心中同样是悲悯众生，家国为重。我们从来都是一路人。所以，按着逆转石的指示做吧。”</p>
他说着，踮起脚尖，轻轻吻过墨熄的嘴唇。</p>
“是生是死，我永远爱你，以你为傲。”</p>
第193章日契</p>
分裂魂魂,制成钥匙。</p>
就像一场噩梦，犹在炼狱浮沉。</p>
墨熄甚至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一步一步进行下去的。</p>
他像是已经死了。</p>
他仿佛看到自己的魂灵浮至了帐篷之顶,飘飘摆摆地俯瞰着帐篷里的两个人。他看到自己所做的这一切,看着顾茫的鲜血在夺魂的时候从胸膛的创伤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来,而被剖魂的那个青年，却一直在对他说，没关系，没关系。</p>
多年前顾师兄在篝火面前笑嘻嘻跟他说，希望九州升平，人人得而公允，他愿为之赴汤蹈火，粉身碎骨。</p>
如今想来,就和诅咒一般。</p>
钥匙最终凝成了,是蓝宝石扳指的模样，被墨熄握着，颤抖地交托到顾茫的掌心里。然后他用他会的所有疗愈术法愈合着顾茫的伤疤,擦拭着斑驳的血迹。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，一滴一滴地滚落下来,最终和鲜血混浸在一起。</p>
顾茫不住咳嗽着,如此剖魂之痛,他理应昏死过去了,可是他一直竭力地大睁着那双清澈的眼睛，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墨熄的脸。</p>
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两魄，最后的记忆与理智很快也将随之土崩瓦解,而痛对他而言，是他早已习惯的滋味，是在他背负着密探的使命赴燎的那一刻，就一直在体会的东西。</p>
他能忍耐着，再多清醒地看他的墨师弟一会儿——他知道自己这一生，说来无私，那是对自己。可他对墨熄，却一直都是自私的。他把他所有的热血、生命、乃至魂灵都献给了他所渴慕的清平世道，留给墨熄的始终都是伤别离。</p>
或许只有这一刻，六年前行将失去记忆的他，和六年后行将离开这里的墨熄，他们才拥有了一生都求而不得的真挚与安宁。</p>
墨熄还在竭力愈合着他胸口剖开的疤，顾茫握住他的手，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痕，他说：“不用再废力啦……放心吧，我不会有事的。”</p>
“你知道吗墨熄，我是轻易死不了的……你以为燎君没有尝试着杀过我吗？你以为君上没有尝试着暗杀过我？”</p>
“他们不杀我，不是因为像他们说的那样，说我异变太甚，不知道死了之后会导致什么后果。他们早就尝试过，只是……都……咳咳……都失败了。他们心里很清楚，我与血魔兽融合，只有它死了，我才会随之死去，所以……”他顿了顿，费力地喘息着，“师弟，你不用再替我疗伤了……”</p>
“陪我说一会儿话吧…我只想再和你说会儿话…好……好不好？”</p>
墨熄握住他伸出来的沾血的手，贴在自己脸颊边，半晌，哽咽道：“好。”</p>
顾茫就笑起来，他笑起来的时候总有一种朝气和野性，哪怕在这个时候也一样。</p>
墨熄沙哑地：“想聊什么？”</p>
“其实也没什么……”</p>
顾茫仰望着帐篷的顶，那里透出一片小小的星空。</p>
“就是……就是很想跟你说对不起。墨熄，我……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太自私了？我对你没有说过太多的真话，而你……”</p>
“而你，一直都是掏心掏肺地对我……”</p>
墨熄摇头道：“我知道你的迫不得已。”</p>
我知道身为一个密探，在真假之间浮沉，你有多不容易。</p>
顾茫侧过头来，墨熄看到他的眼尾有清亮的泪痕淌过：“……师弟……”</p>
他伸出手，想去触碰墨熄的脸，但是他没有太多的力气。于是墨熄握住了他的手，亲吻着，带到了自己的脸颊边。</p>
顾茫痴痴地望了他一会儿，眼眶一直是红着的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