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天地立心
闻言，卫怀序怔愣在了原地，连纪黎什么时候放开了她，都没有意识到。</br></br> 纪黎此人虽然很狗，但是有一个极珍贵的品质——心口如一，从不说谎话。</br></br> 能成大事的人大约总是如此的，毕竟说谎话的成本太高，一旦被揭穿，就会让人心生芥蒂，自己的名声也会受损。</br></br> 令她意外的并不是父亲有意将她许配于纪黎，真正让她感到不可置信的，其实这个过于敏感的时间点。</br></br> 她上午去齐氏族学的时候，才知道卫黍将死，晚上过来问纪黎，就听到他说卫黍有意让两人结亲的事情。</br></br> 这是什么？托孤？</br></br> 卫黍难道……昨天就知道自己会死了吗？</br></br> 卫怀序回过神来，看到纪黎只是吊儿郎当得倚在栏上喝酒，撇过头去不再看她，不言语，脸上也收了笑，没带任何表情。</br></br> 又轻飘飘得唱起了《子衿》。</br></br> “青青子衿，悠悠我心。纵我不往，子宁不嗣音？青青子佩，悠悠我思……”</br></br> “为何父亲要让你我二人……”</br></br> “原因什么的重要吗？”纪黎将腿抬了起来，一条腿踩在栏杆靠椅上，一条腿伸得长长的，他将手支在曲起来的膝盖上，歪着头去看被吹起波澜的湖面。</br></br> 难以捉摸的深黑色瞳孔被月光染上了海水一般的蓝：“重要的其实是你的意思，怀序。”</br></br> “你知我志不在后院。”</br></br> “那心呢？”纪黎很快得接了话，回过头来看她：“你的心在哪里？”</br></br> “……为天地立心。”卫怀序站了起来，缓缓踱步，走到亭子边上，遥遥望着悬在天上的那轮寒月。</br></br> 与立意深远，恢宏庞大的诗句截然不同的，是她一字一顿，发颤的声音，像是极力要说服自己一般。</br></br> “为生民立命，为往圣继绝学，为万世……开太平。道阻且长，我绝不能为感情所绊。”</br></br> 这便是她初穿来这个时代时便立下的志向，但此刻，历经了十八年，当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，王朝近乎气绝之时，她倒是犹豫了。</br></br> 犹豫的是几年前齐昱的那句“商鞅变法”，是她亲手从长江边上捡回来的卫子安，是齐氏族学，是卫黍。</br></br> 她自以为以穿越者的视角凌驾于这个时代就能改变一切，可大局当前……她真的能够像个弈棋人一般，cao控一切吗？她真的能够保住身边的人吗？能……保全自己吗？</br></br> 她确实是个贪生怕死之人。</br></br> 上辈子已经被撞死过一次了……她……真的真的，很想活下来。</br></br> 但那该死的情欲系统亦如悬于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一般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派下一个刁钻任务，要了她的性命。</br></br> “你真的很聪明，怀序。”纪黎说着，也从椅上下来，走到她的身边，牵起那只发颤的手：“但你毕竟是个女子。”</br></br> “你也觉得女子的宿命就是相夫教子吗？”</br></br> “我的意思是，短短十八年，你步履不停，笔耕不辍，已经做成了太多太多事了，当世已早就无人能望你项背。”他沉吟：“于国，我欣喜于你有救世之才，但于私，怀序，我只当你是我meimei，和我倾慕之人。”</br></br> “且停一停罢。为天地立心这件事，太过沉重了。若你一心救国……不如到我麾下，做我的谋士吧。”</br></br> “我想把命运攥在自己手里。”</br></br> “那就嫁给我，我们做你口中说的命运共同体呀。”纪黎又恢复了他那吊儿郎当的模样，执着卫怀序的手，将它放到唇边啄了一口：“岂曰无衣？与子同裳。王于兴师，修我甲兵，与子偕行。”</br></br> “……”</br></br> 想打人。</br></br> 卫怀序想打人的心还是其次，更令她额间青筋暴起的是——</br></br> 今日的任务，虽迟但到。</br></br> *</br></br> 下章吃rou。</br></br> 纪黎这小子绝对没看起来这么伟光正，这几章埋了很多很多很多关于他的伏笔，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出来嘻嘻。</br></br> 至于从不说谎……哎呦，虽然不说谎，但也可以隐瞒呀！</br></br> 纪黎（摇摇狐狸尾巴）：^ ^</br></br> ok主角们动物塑完毕（）</br></br> 卫怀序：猞猁</br></br> 商陆：没有生理缺陷的彩狸猫（？？）</br></br> 宿傀：西伯利亚狼</br></br> 卫子安：阿拉斯加犬</br></br> 齐昱：蛇鹫</br></br> 纪黎：赤狐</br></br> 怎么有叁个犬科动物（）</br></br> 啊啊啊啊我还在纠结要不要写富商。。</br></br>